本帖最后由 隋建英 于 2013-7-2 09:35 编辑
我的眼镜情结 隋建英/文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干了一辈子的眼镜。其实,我也是半路出家,搞眼镜这一行完全是偶然,是当年无奈的选择。 初中毕业后,我卖过菜,打过点心,归哈尔滨二商局管。1978年我来到现在这个城市,按正常调转还应该转到二商局。但是,进咸阳却被安排到手管局工作。转悠十几家企业,选来选去我选中了进眼镜厂,这一干就是35年。 回想当年眼镜厂的工作环境,再看看现在,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您还有兴趣不嫌我唠叨的话,就请跟我一起回顾一下从前的眼镜人是怎样工作的。 咸阳眼镜厂,是1956年公私合营的小集体企业,说是个厂子,还不如过去一个大家族的家大。全厂三四十个人。一个生产车间,两个验光配镜门市部。我初来乍到,当然是要先在车间干活的。我从最基础的研磨镜片开始干,当时只有玻璃镜片,申白托(上海眼镜一厂),京白托(北京603产),克罗克司,克罗塞,后来又有了红超,八十年代开始有了变色片(成都208厂)。加膜红超是九十年代初才开始卖的。刚问世的加膜红超膜层很薄,装配镜片时只能一边磨边,一边用水洗,只要用手一摸,膜层就花了。在研磨车间,我知道了什么叫磨具,什么叫磨车,什么叫抛光车,知道了什么叫双曲面透镜,什么叫平凹,双凹,平凸,双凸。怎样打弯型,怎样用鼓砣磨镜片的凹面,用凹砣磨镜片的凸面。知道了什么叫氧化铁红及怎样抛光。怎么淘沙子,什么叫金刚砂。在车间工作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满脸,满身都是氧化铁红。三个月后,因为我在商店干过,会管账,会打算盘,被安排到验光门市部工作。从营业员,到验光员兼门市部主任。1980年春节刚过,我作为厂里首批两名进京学习的验光员之一,到北京专学小瞳检影验光技术,学期一年。 在北京。我不仅学验光,也学习检验,学习镜片研磨技术,为厂里购置了新的磨片设备。此前我们生产镜片是一付一付磨制的。磨好的镜片乌黑发亮,然后手提着白炽灯在镜片表面看钨丝,检查是否有毛道,砂眼。然后再抛光。磨好镜片要检验,先举起镜片看眼前的灯管,找到光学中心,再划好相互垂直的两条直线,轴位的方向叫水平线,水平线划长线,垂直线划短线,用半圆仪划轴位,把画好的水平线放到应该定的轴位上,再划出一条新的水平线。所有的操作都是原始的。在北京,我第一次见到了镜片圆轮生产线,一磨就是几百付。见到了焦度计。我这才知道检验,定中心原来如此简单,直到1997年,我才开始使用焦度计,比北京那个工厂整整晚17年! 1980年,北京的眼镜厂磨边也和我们厂一样,原始操作方法。那时候的眼镜架只有白玻璃架,赛璐璐架,妃明架和秀郎架,镜架都没有模板,镜框就是两个窟窿,按在塑料板上,划一圈,剪下来就是模板。把模板按在镜片上,感觉是按在中心就行啦,如果是散光,模板要与水平线平行,光心适当内移,用玻璃刀转圈一划,手艺好的,基本就划透了,划不透的,就用卡丝钳一点一点绞,每一个装配工学会装眼镜不知道要损耗多少付镜片,质量也难以保证。那年头瞳距做出来经常是60做成65 。65制作成70。轴位差个3度5度算是技术好的了。1988年我自己开店后,里里外外只有我一个人,验光,磨镜片都是自己操作,检影验光,手工磨边,操作繁琐,工作效率很低。赶上哪一天生意好,接上十几付活就得从早忙到晚。一到冬天,两只手的食指,拇指,基本上没有皮,一圈一圈的轮镜片磨边,手指被玻璃划得能见到红红的肉。那时候雇不起人,孩子又小,整天忙乎的什么也顾不上,有一次,我脚疼得一瘸一拐,一周后,才发现脚趾里嘣进挺大一块玻璃渣自己却浑然不知。 那些年我经常想,要是有一台能一下子把镜片的边切下来的机器该有多好,该有多轻松。1997年,在我受聘的那家眼镜行,我第一次开始使用佳能电脑验光机,豪雅组合验光台,百力奥电脑磨片机,第一次认识了什么叫焦度计,定中心机。所有设备都是先进的。我放下了检影镜,开始使用电脑,随即写了我的第一篇文章《电脑验光须与实践经验相结合》发表在1998年中国眼镜科技杂志第三期。科技在发展,技术在进步,设备在更新。我的知识技能也在一点点的提升,随后又陆续写了几篇文章都发表了。我没有很高的文化,我的知识结构只有初中水平。写不出高水准的论文,只有把我这么多年从事眼镜业的点滴积累语无伦次的表达出来。 从北京回来后,我就开始陆续带徒弟,很多时候我是在边学习边教徒弟,眼镜业日新月异,不学习就无法与科技同步。回顾过去,再看看现在,如今的眼镜人比起我们这些老眼镜人真是幸福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