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商都一梦3600年

胡家宝

商都一梦3600年


　　郑州商城路附近的几段古墙，静静地横亘在这里已经很有些年代了。据说世间1000年的堆积物在地面上才有四五米深，有人丈量过这几段古墙，它的平均高度有一丈五尺，最高处竟有二丈多，这就是说这几段孤立的古墙最少是千年或几千年尘埃落定，它一定有来头。但是，世世代代在这里休养生息的郑州人没人将它与3000多年前的商代联系起来。自东周以后，关于商代亳都遗址地有山东、陕西、河南九种说法，这其中就有“郑州说”，但也没有考古学家们来郑州认真地看上一眼这几段古墙，当然也就不与商代联系了。1928年，河南安阳殷墟发掘出来，于是，关于中国的国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全国有了定论：是从商代殷墟开始的。毛泽东、周恩来在面对外国使团提问中国何时以国家的形式出现时回答的也是商代殷墟。因为它最大的依据是在殷墟发现了甲骨文。实际上在中央领导回答中国的国家开始的朝代时，郑州商代遗址包括地上的那几段古墙已经发现发掘，但没有断定是商朝晚期还是早期。20世纪90年代，全国评估历史文化名城时，安阳荣幸地戴上了“中华第一帝都”的桂冠。
　　郑州商城路以及它附近的古墙仍然倔强地屹立在这块土地上，任冬去春来，风霜雪雨。它已不食人间烟火，它已慢慢衰老，任凭人们与它擦肩而过，在其背上行走，放羊、散步，没有人证明它确切的身份，有点儿暂住人口的味道。只是到了20世纪50年代中期，有一本叫《郑州二里岗》的考古专著问世，郑州人才知道了那几段古墙和地下遗存是商代的，已经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
　　也许是一个地方的历史太久远了，居住在这里的人会产生一种迷失感，这种迷失感往往让人没了主意，心中没数儿，所以人云亦云地说郑州没历史。当然，为了慎重起见，又说郑州有历史也是中断的。所以，多少年来，对郑州的评估、定位，永远是那句“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
　　郑州人知道了郑州已经有3000多年的历史，追溯起来皆始于一次偶然，这个偶然让人们看到了郑州站立起一座王朝的身影，于是，郑州开始慢慢地让人以另外一种方式解读了。解读到郑州是商汤亳都已有3600年，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
　　1950年的秋天，郑州的一位小学教师韩维周在距商城路这段古墙不远处的二里岗高地上，发现了商代的陶片和石器。这一发现，不仅改变了韩老师的命运——他从此进入考古学界，更为重要的是让所有的人惊叹：古墙原来是商代城墙的墙基。随着考古工作者长久而艰辛的发掘，一座被泥土包裹着的巨大的宫殿遗址、青铜作坊、陶瓷尊、青铜制器等，彰显在这块土地上，3600年前的商城原来在这里!
　　从此，郑州的这几段古城墙让郑州人充满了敬意。慢慢地郑州被人们称为商城，书家画师完成作品之后，也往往喜欢来一行小字：“辛乙年写于商城”、“壬午年商城荷月”。商城，开始隐隐地蕴含着郑州人的商都梦想。进入20世纪80年代，郑州又以现代商贸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最终，现代商贸城与3600年前的古商城的底脉连接了起来。这实在是让郑州人为之自豪的“梦想成真”。
　　郑州被称为商城，有两个含义：一个是王都所在的古商城，另一个是现代商贸城。
　　第一个含义的古商城，包括20世纪50年代中期安金槐先生的商代嗷都说，即“帝仲丁迁都于嗷”的商代后期第11位王的都城，距今已有3300多年的历史了；另一说是1978年邹衡先生的商代第一位王汤的亳都说，距今有3600年的历史了。所以前几年有个美国团队到中国旅游，安排的线路是一条访古之旅，看了北京，看了西安，看了南京，路过郑州时，导游领着他们到博物馆、到商城遗址一看，他们才算开了眼了。3600这个数字不论计算时间、空间，还是计算财帛物资，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中国内地那么多古老城池，论年龄在郑州面前统统都变成小字辈儿了。上海嘛，不过百年妙龄；北京元大都，不过是千年遗韵；南京从孙权自镇江移治于此改称建业而发迹，也不足2000年；西安自周文王、武王建丰、镐二京倒有2000多年，但你查年头比年轮，都是后起之秀。3600年前的商代都城，这在华夏文明史和世界城市发展史上是一个早熟的城市。
　　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启的“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夏商周年表》在21世纪初正式公布，这项历史断代工程由全国多学科顶尖级专家参与。《夏商周年表》为我国公元前841年以前的历史，建立了1 200多年的三朝年代框架。夏商周年代学的研究成果不仅解决了我国历史纪年中长期未定的疑难问题，更为探索中华文明起源、揭示5 000年文明史起承转合的发展脉络，给后代留下一份完整的文明编年史。在郑州居住了50多年的考古学家安金槐参与了《夏商周年表》的断代工程。约在50年前，安金槐主持发掘了郑州商代遗址，成为当时中国考古界的一件大事。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伯谦教授代表工程专家组和北京大学文博院在郑州为安金槐题词：“新中国河南考古第一人。”安金槐于2001年7月因病去世，享年81岁。这是河南考古界也是中国考古界的重大损失。
　　安金槐的一生是向历史向大地叩问追寻的一生。他是登封大金店人，1948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一年后当了教书先生，也就是在这一年他偶然进人考古学界，一下子在这条路上行进了半个世纪。在河南省考古研究所所长的岗位上退下，离休后担任名誉所长。1999年9月，文博界在郑州市为安金槐先生举办了“庆贺安金槐先生从事考古工作50年暨《安金槐考古文集》首发式”，中科院及国内、省内专家纷纷前来祝贺。会上，有专家别出心裁地送了两把崭新锃亮的手铲作为贺礼。安金槐正是凭借这样的小铲和智慧，翻阅大地书，翻阅出了郑州商城，翻阅了新郑郑韩故城、登封王城岗与阳城、新密打虎亭汉墓20余处古遗址与古墓群。尤其是他1956年主持发掘郑州商代遗址以来，引起国内外考古界刮目相看。郭沫若亲临郑州视察时，针对商代遗址的发现题诗：“郑州又是一殷墟，疑本仲丁之所都。”安金槐随后写出了由科学出版社出版的考古专著《郑州二里岗》。
　　20世纪90年代中期，安金槐参加夏商周断代工程专家会战，他认为：中国的历史应从夏朝开始，有4000余年了。过去，国外不承认这个历史，所以在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中国的历史最短，《夏商周年表》再次向全世界证明：中华文明是举世公认的具有独立起源的文明之一，又是世界上惟一没有中断、一直绵延传统的文明。安金槐在晚年参与了这项工作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他说：我人在郑州，事业在郑州，几十年间我在郑州“挖”商朝，以后我又到登封去，‘挖”夏朝。他一生著述颇丰，主要有《郑州二里岗》、《中国考古》、《登封王城岗与阳城》、《中国陶瓷》、《中国陶瓷通史》等。在有关陶瓷的两部著作中，他得出了“我国瓷器起源于商代”的学术论点，一下子把我国瓷器的历史由东汉向前提早了1 000多年。经过多位专家学者20多年的研究，承认了安金槐的商代瓷器起源说。
　　在他去世前的2000年12月6日，我们曾到他的寓所拜访，安老给我们讲述了发现发掘地下商城遗址的经过。那是1956年，安金槐配合黄委会在郑州白庄附近铺设地下管道时，竟发现了商代夯土，顺其方向追了几十米还不到边，他想这是否商代城墙，虽然有人反对他的看法，但安金槐与他的助手不为之动摇，继续挖下去，在多次发掘后，真相大白：这里就是商代遗址，夯土就是城墙。证明安金槐的看法是正确的。之后又经历了20多年的发掘，商城地下遗址与地上的古墙，才让人有了商城的整体感。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商城遗址，地下夯土层的一端由白庄沿城西侧向南延伸，与郑州老城东墙内的夯土连在一起；夯土层的另一端从白庄西侧向西穿过紫荆山，沿金水大道南侧继续向西，直到河南省军区南院，又沿杜岭街东侧折向南，与郑州老城西城墙内的夯土相接，而南城马路和熊耳河北侧老城南城墙内也发现了相同的夯土。这四面相连的夯土组成了一座规模巨大的长方形城垣。整个商代城址的轮廓终于显现出来；城垣周长7公里，城墙现存最高处5米，只是在城的十一个缺口中，现在还无法断定哪个缺口是城门，这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地下遗存城内的宫殿很清楚，在城内发现有大量的房基、地窖、工场、作坊、水渠、墓葬、祭祀坑等遗迹。由大面积的宫殿遗址、手工作坊、青铜器等可以断定，这是一座都邑。一般的城池怎么会有宫城、内城和外城的三重相套城呢?
　　郑州商城是都邑已无可争议，但自1956年发现至今半个世纪，关于商城是傲都还是亳都，自1978年以来，一直讨论了1／4个世纪。现在绝大多数考古学家都认为商城是商朝开国之王商汤所居的毫都。经过物理学C14方法测定，郑州商城始建年代大约在公元前1 600年左右，从这一测定结果来看，推论出郑州商城已有3 600年是有科学依据的。持亳都说的专家代表人物是77岁高龄的北大教授邹衡。多年来，他的亳都说有5条标准作为学术支撑：一是亳都的位置一定要在早商或先商文化分布的范围内；二是亳都的年代要与早商或先商文化遗址的分期与年代相吻合；三是亳都的规模要与早商或先商文化遗址大小相称，一般说，毫都应是商文化中最大的遗址；四是毫都应有与其同时期的重要文化遗址，如宫殿基址，陵墓之类；五是毫都应包括具备王室规格的文化遗物，如大型礼器及其他重要文物等。作为商代第一都城，郑州商城是符合这几条标准的。
　　迄今为止，郑州商城彻底确定了它的身份。它的身份确定为商代亳都，这个意义不仅是郑州的，河南的，也是中国的。20世纪20年代，甲骨文的发现确认中国历史是从商朝开始，从殷墟开始，即从晚商开始的，郑州商城的发现，把中国历史提前了300多年，这个意义十分重大。郑州商城的发现在中国城市发展史上是一座不可替代的里程碑，享誉世界的商文明就是从这里起步。它的发现，不仅为安阳殷墟找到源头，而且为寻找先商文化和夏文化提供了依据，在我国乃至世界古代文明探索中具有重要意义。
　　人类的发展进步，经历了漫漫长路，由山林而原野，由稼穑而匠作，由农村而城市，当文明的旗帜在城市飘扬，人类文明进步的步子加快，3600年的郑州是怎样的焕发青春，生机勃勃啊!从发掘的古文物来看，当时的这片热土已经非常繁华，大量的青铜制作，瓷器、盛水的碗、装豆的桶，数不清的贝币，城里城外的大小作坊、房基、地窖、灰沟、水井、祭祀坑等遗迹，说明我们的祖先在这里生存、生活，与大自然作斗争，用智慧和汗水创造出商都文化。商都文化遗存是一个城市的宝贵财产，足以显示郑州的个性和品位。有她，就能说明这座城市的历史；有她可以以史兴市，使城市光鲜起来；有她，还可以带动经济、旅游的发展，社会的进步。
　　2003年11月9日，郑州市的党政领导进京，为弘扬民族文化，提升城市文化底蕴，市委、市政府决定重新审视商代文化的开发保护工作，首都十几位著名专家学者畅谈了商都遗址的保护开发工作；11月30日，市党政领导再度进京，召开郑州商都3600年学术座谈会，与会专家学者倡仪将郑州列入中国八大古都行列。郑州以它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堪与已列入古都的西安、洛阳、开封、杭州、北京、南京、安阳交相辉映。张文彬、邹衡、张忠培、朱凤瀚、严文明、王字信、朱士光等21位专家在倡议书上签了字。
　　郑州作为中国最古老的城市，在中国城市发展的谱牒中、水系中，处在源头、处在发源地的位置上，无论是史家还是百姓，都会对郑州的商城古墙充满敬意，它总是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太多的梦想。人们梦想：我们的考古学、历史学的技术最终一定会发达到这样的程度：专家们会发明一种信息采集和破译的机器，施之于古文化遗址，使它们会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体内千古留存下来的历史信息。比如商城遗址地，它那一层层被夯实到城墙墙土中的商代的一场场历史正剧、一段段民间故事，就会像录音带那样由磁纪录还原给我们悲怆与欢欣的声波。
　　这个梦想在一步步地实现。现今的郑州，畅谈以史兴市的话题，对商城遗址已有动议。建一座郑州商城博物苑，营造郑州的文化兴奋点，提升郑州的文化品位，这也是对古文化的一种利用。这个博物苑的建成，将地面上3公里的古城墙，从商城出土的，分别保存在郑州博物馆、河南博物院的万余件文物调入苑内。建成的郑州商城博物苑，在商城遗址的重点保护区内，以绿化为基础，雕塑为主体，建筑为点缀，集考古与观赏、娱乐为一体，集自然生态与人文景观，发掘现场与文物展示为一体。商城保护管理区对这个规划信心十足，在展示规划里，又让我们得知，在博物苑内，可以观看商王祈雨的模拟表演；可以看到巨大的战车、战鼓，让你身临其境，观看3 600多年前的真正意义上的商战。惟如此，商城这个把郑州的历史拉得很长很远很的城市，才能让人有一种沧桑感，让人觉得这个地方有着很深的文化积淀，由此让郑州人产生一种荣耀。
　　让郑州人为之自豪的是商城这个词语的第二个内涵——商贸城，商业城。我们不能不惊奇，不能不哑然失语，在发掘古商城时，竟然有那么多用以交换物品的贝币，这足以说明当时郑州贸易之兴盛。商，在灭夏之后建立商朝，商成为王朝国名。那时，商朝专门从事产品交换的人已经形成一个独立的社会阶层，做买卖已成为一种专门的行业或职业。周灭商之后，周人视买卖人为商人，把专事交换、居间买卖的行业称为商业。而现在不仅中国，全世界做买卖的统统被称之为商人，商城的古代意义上的商业已延续了几十个世纪。
　　到了20世纪80年代，古商城郑州的商业开始在全国冒尖了。这是历史的巧合吗?是，又不全是。不全是的原因之一，1904年火车的鸣叫，使郑州成为中国的铁路交通枢纽，现代社会，火车头是永恒的驱动力。它在20世纪之初，就给郑州带来了商业的繁荣，培育了以大同路、德化街、一马路、二马路的商业基础。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紧邻商业老街的德化街形成了二七广场商业圈，在这一带集中了一批大型商业设施，以后成为著名全国的“二七商圈”。在这个商业圈里，亚细亚、华联商厦、商城大厦各自虎踞龙盘，相互你争我斗，一时间新招怪招绝招，花样翻新，竞争手段层出不穷，宣传战，价格战，营销战，仿佛战场，烽烟四起，角鼓齐鸣，被国内新闻界和经济理论界称为“商战”。战火日炽，影响波及全国，“商战”提高了郑州的知名度，外省对郑州居于贸易中心地位的刮目相看，商家炒作商城，煤体炒作商城；政府部门更是依据郑州地处中原、交通便利的优势，包装商城，推介商城，他们心中清楚，商城蕴含着无限商机。商战战罢硝烟弥散，成者败者、荣者捐者，各有各的前途，各有各的风景，有人过五关斩六将，有人败走麦城。老百姓倒没有人受损失，他们在竞争的环境中尝到了一点当上帝的滋味。整个城市也因而受益，知名度大大提高不说，商业设施建设得到了促进。商业运行的规划得到了进一步确认。说到底，郑州这座城市是有商人气质的。近百年来，郑州人一代又一代沿袭下来的果敢、厚道、精明，一旦时机成熟，一发不可收。点燃过郑州商战之火，又蔓延到全国的亚细亚的王遂舟，将一碗羊肉烩面搞成全国知名品牌的乔赢，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商人的气质，商人的余韵。
　　80年代初，在经商热中，偌大的郑州真的成了商业的海洋，所有临街楼一层差不多都改成了商业门面房；马路成了经商市场；广场、体育场，成了星期天职工干部下海摆地摊之地。经商，谈商，工人、干部、教师谈起生意来头头是道，经商有何难?当时颇为流行的一句话是“不中了，下海”，对经商好像轻车熟路，已经干了几辈子了。
　　郑州人好酒，也注重喝酒的仪式，朋友小聚，在推杯换盏之中很有些规矩，这规矩中有礼仪，亦有商气。鱼头酒，是酒桌上的最高礼数，鱼头对准的那位是极受尊敬的，要喝三杯，名曰头三；鱼尾也要享受一番，喝四杯，名曰尾四；另外鱼的左右分别是肚五背六，各喝五杯或六杯酒。在猜拳行令中，其礼数和商气更是让你置身在市俗的江湖之中：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四季发(财)，五魁首，六六顺，七巧，八八大发(财)，九常有，十全也有叫满的。经商之道，商人气质，在这座城市的生存空间，在人际交流之中。
　　1996年6月，国家主席江泽民视察郑州时，亲笔题词：“把郑州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商贸城市。”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明确指示，使得郑州城市功能定位更加明确。一年之后，国家五部委正式批准郑州成为全国商贸中心改革试点城市。近年郑州市场体系日益完善，高、中、低三级商业群相配套的零售商业服务网络已经形成；中国郑州商品交易所是国务院确定的我国第一家期货市场试点单位，拥有期货会员300家，2000年交易额占全国同类市场的50％以上，被誉为“中国第一市”。2000年，全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45．6亿元。全市拥有技术贸易机3500多家，各类人才市场10多个。河南科技市场是国家规划的我国中部地区的技术交易中心。每年在郑州举办的各类全国性和区域性交易会、博览会、洽谈会上百次。郑州全国商品交易会是国内贸易部批准的3个全国性商品交易会之一，2000年郑交会总成交额达184．6亿元。全国糖酒交易会已在郑州举办了几次，每次与会10余万人，成交额突破百亿元。
　　应该说商城郑州最主要的商业景观并不是商业设施、商业建筑，而是商业活动、商业集会。巨大的人流、物流是商城郑州的最大特点。每逢举办商品交易会、博览会，商城郑州便成了商品的海洋，商品广告全面控制和重新塑造城市景观，主要标志性建筑披红挂绿，被广告层层缠裹，广告旗帜迎风飘扬，仿佛各路兵马大会中原。
　　郑州这座新兴的城市，是靠不间断的外来人流、物流、外来文化逐渐兴旺发达起来的。其中新中国成立以后大批的“支援内地建设”者，也是一次大规模的移民，使得郑州成为新型的工业城市。进入到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尤其是在建设郑州商贸城的过程中，又有一大批商人拥进郑州，最为耀眼的是温州人；自20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初，在郑州经商的南方人有15万之众，而温州人就有5万多人。这5万温州商人据称在郑州的营业额就有100亿元以上，已成为不可忽视的经济力量。他们开始在火车站的一马路、二马路经营鞋业，尔后是服装和电器，以后是美容美发行业。
　　在中国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银基商贸城，30％的经商者是温州人和南方人。郑州的商业部门人士说，温州人了不得，啥都能做，啥苦都能吃。他们作过统计，在郑州的经商者除了本地和河南境内的，南方人占半数，商业部门统计，温州人加上其他南方人包括两广、两湖、贵州、上海、四川、福建、江西的，大约要占郑州批发市场经商人员70％的份额。这些外地人，尤其是类似犹太民族的温州人，他们的双脚已经踏遍全球，他们来郑州只身或举家，由大海边到黄河边，讨生活、做生意，也为郑州商贸城的建设贡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热情。这又是一次移民，又是一次外来生活习俗的介入，文化的交流。给郑州注人了活力，促使郑州经济发达。他们已与郑州融为一体了。多年之后，温州人也就成了郑州人了，再说老郑州温州人将以主人的身份与你谈天说地，说温州，更说郑州了。